王海燕　杨林　孙润田

　　进入取暖期不久，连续 5 天重度污染使兰州高居全国大中城市污染之首。市民急了，省市领导和政府部门更是坐不住了，已经实施了两年的“兰州市实施防治城区冬季大气污染特殊工程”又有了一个“特殊阶段”——从 11 月 26 日到明年元月底，采取更加严厉的应急措施防尘治烟，从限产、停产到停驶，兰州在烟雾弥漫之中进入了紧急状态。

　　兰州的老百姓戏称，大气质量得看老天的脸。这是因为在全国乃至全球，兰州都堪称大气扩散条件最差的城市之一。

　　市长张玉舜却说：我们盼风，但不能因为没风而不作为。他从年初任市长之后 5 次听取环保工作汇报，多次在各种会议上强调要抓好大气污染防治。11 月 5 日和 6 日，张玉舜还两次拨打环保热线，举报两处冒黑烟的烟囱，使之得以及时查处。

　　兰州，一个位于西北的省会城市，一个经济尚不发达而亟需迅速发展的城市，必须为减轻冬季大气污染付出代价。在特殊环境中的特殊阶段，环境保护成了兰州的头等大事。

全国唯一拒绝柴油车的城市

　　在中国的土地上，兰州市是唯一一个通过立法将柴油车拒之门外的城市，除特种车辆外，兰州市不办理新的柴油车入户，对已有柴油车也有严格的上路限制。对此，国内权威媒体曾称其为“20 世纪的大笑话“，引经据典，严加抨击。

　　兰州拒绝柴油车，源于当地特殊的大气环境扩散条件，源于导致兰州大气重度污染的元凶——烟尘。据研究测算，即使不烧一吨煤，兰州的大气总悬浮微粒也达不到国家三级标准，因此必须严格控制烟尘排放。从控制打扫马路的二次扬尘，炸毁全市的烟尘排放大户西固热电厂的烟囱，到禁止冒黑烟车上路，工厂限产、停产，以及大环境的绿化，兰州在想尽办法控制一切有可能控制的烟尘排放。如果对兰州的大气环境状况有所了解，就会对兰州拒绝柴油车给予理解。

　　对于上门辩论的柴油车生产厂家代表，兰州市环境保护局局长余雄厚提出了可以让步的三个条件：一是保证柴油车上路不冒黑烟；二是一旦冒黑烟能够及时维修，并有一定保用期；三是维修后仍然冒黑烟的能够更换新车。对此，没有一个厂家能够做到。

环保局电话快打爆了

　　进入取暖期，兰州大气质量骤降，市区环保局铃声不断，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污染为什么这么重？”“环保局是干什么的？”连续 5 天出现重度污染成了市民关注的热点，市区环保局的投诉电话骤然增多，有询问的，有质问的，还有发牢骚的，电话比任何一年都多。

　　尽管投诉电话比任何一年都多，但大气污染并非比任何一年都重。去年兰州重度污染的天数为 27 周，今年则控制在了 20 周以内，在沙尘暴频繁发生的情况下，总悬浮微粒年日均值还略有下降。市民反映强烈，除大气污染仍然比较严重外，更重要的是环境意识提高了。

　　早在 1993 年，兰州市就以街道抓环保为基础总结出了“群防群治”的经验，使环境保护的触角通过街道、居委会伸向了家家户户。每至冬季取暖期，市区环保人员便没有了节假日、公休日，而且天不亮就开始上街巡查，到了普通人家晚饭后看电视的时候，他们还在大街小巷忙碌着。

　　面对人们的质询、指责，他们没有怨言，更多的是理解，因为他们同样期盼清新的空气，只是他们更多地把愿望化作了扎扎实实的行动。

执法遭遇威胁公安出面助威

　　“要拉走烟煤就留下 5 条人命来！”12 月 1 日，兰州市在清查大沙沟非法煤炭市场时，遇到了暴力抗法，一伙非法经营者将检查组团团围住，威胁着要动手，最终是公安人员头顶的帽徽震慑了他们。在公安人员的护卫下，烟煤被全部拉走。如果没有公安、煤检、经委等 13 个部门的全力配合，这次执法的结果就难以预料。

　　兰州市防治城区冬季大气污染特殊工程实施办法是经地方人大批准颁布的地方性环保法规，其中明确规定了政府各部门的环保职责。在污染严重时期，市政府每周都要召开一次大气污染防治协调会，解决存在的问题，督促工作进程，彻底改变了环保局孤军作战的局面。

　　今年，兰州市政府又就气象条件不利情况下实施特殊工程制订了应急措施。要求各种冒黑烟炉灶一律查封，沿街烧烤摊点一律停止营业，除两处拆迁项目外旧房拆迁一律停止，尾气超标车辆一律罚款扣证，柴油车强制淘汰，大型货车和过境车辆在早 8 点至晚 8 点不得进城，在连续 3 天出现重度污染的情况下，将限制车辆行驶直至实行无车日。应急措施要求严重污染大气的工业企业在特殊阶段一律安排停产检修，包括污染大户兰钢在内的一大批企业实行了停产限产。

　　西部大开发为兰州改善大气环境质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青海天然气输兰工程正在加紧铺设管道，天然气将于明年输送入兰，大规模的生态建设和保护将逐步改变当地的生态环境，减少自然扬尘，污染治理力度的不断加大和基础设施的完善，也将使污染物进一步降低。人们相信，随着环保工作的不断深入，“特殊工程”将成为历史，“应急措施”将不再启用。